第13章水龙节

在一次酒席上，清江县主管旅游的副县长钟大胜狂言：“清江县正科级以上的干部咋个敢承认自己带伙计？特别是在情人节，或水龙节上带货计，我就敢带也敢承认，你们敢吗？”

是啊，中国历来的官场丑事，乃是只准做不准说的，哪里还有人敢口处狂言包养情妇。包养情妇绝对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只要当事人还拥有一点点礼义廉耻，总会想方设法地捂着掖着藏着，不轻易让外人晓得。官员包养情妇并非孤例，但因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只敢在阴暗角落里进行，生怕走漏风声名声受损，影响仕途。可副县长钟大胜却成了另类，不仅不遮不掩，还敢当众承认自己包养情妇，并将其作为炫耀，权力是最好的催情剂。竟然以如此高调姿态，不加掩饰自己的丑陋，公开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这与其说是坦率，不如说是狂妄，甚至是无耻，严重挑战了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以及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钟大胜酒后不慎说漏了嘴，显然不是。钟大胜何德何能如此潇洒地说大话，狂言包养情妇，分明有人在“包养”狂言的官员，才是真的。这表明，该钟大胜有“保护伞”或靠山，是“保护伞”或靠山给了他狂言的胆量。只要“保护伞”或靠山还在，其就会有恃无恐，包养情妇还口出狂言，当众炫耀，尽管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让人觉得其脸皮太厚。权力荷尔蒙的旺盛，让某些官员连最后的遮羞布也断然扯下，通过炫耀以博取内心的某种快感。口出狂言承认自己包养情妇，钟大胜无非就想向周边的人展示权术的百无禁忌和无所不能，并以此寻找旺盛的权力荷尔蒙带来的兴奋和冲动。包养情妇和炫耀情妇相比，前者让他在隐秘的状态下找到身体上的快感，而后者则通过公然炫耀让他在心理上找到了虚荣的满足。也就是说，包养只能刺激他的雄性荷尔蒙，而炫耀则能刺激权力荷尔蒙，让他在权力膨胀中寻找快感。当然，这些官老爷们也很惊心，怕自己的脏事被告到纪检部门去，丢官罢职进监牢。于是，一面在酒桌上借酒海吹，一面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白日里做威做负，夜里却不得好梦而只能在女人身上寻欢求得一刻的心安。没得法子，只好上山烧香，下海找风水师破解。更多的时候，风水成为官员与商人之间交往和沟通的一种媒介；在风水的外衣下，一种新型的腐败正在悄然滋生。

四月初的一天，在位于清江镇大佛寺附近的咖啡馆里，钟大胜终于见到了“风水大师”顾大良先生。在此之前，钟大胜曾约了他四五次，他一直很忙，在钟大胜再三保证下，他才勉强答应了。钟大胜问大师他的未来，大师说：“顾雨结合自己的经历告诉你这五行命运里的一些天机，将顾雨顾雨从事这行已10个年头积攒下的家业，都用在你身上，你也将混出不小的名声，走到哪儿，人家言必尊敬你，官位在邻里还会升一升的。”大师的一番话，钟大胜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钟大胜觉得，自己一天天在独木桥上走，胆子就大起来，越来越觉得自己适应这种走江湖的角色。于是，又问做啥可改运。大师说：“最近顾雨在老家盘衡了一下，你还是在清江做点踏踏实实的正经事体，才好有些高升的味儿唦！”说完，递给钟大胜一张大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风水大师”打开了话匣子，说：“为了让你了解得更清晰些，顾雨还是从头讲起吧……”

十几日后的一个上午，天公将雨水倾泻而下，提前点燃了川北清江古镇的客家水龙节。

早上，清江古镇的大佛寺广场，在县政府钟大胜副县长和杨春风镇长的联合倡导和组织下，这里的节日已经声名远播，吸引了不少的游人。太阳刚刚升上大佛寺大殿的兽头之上，远近而来的游客正准备拉开水战，突然雨势加大，滂沱大雨很快将游客淋成落汤鸡。第一届水龙狂欢节于7月10日在清江古镇拉开序幕，每周六、周日，都可以在清江古镇体验客家水龙节的快乐。客家人自古就有舞水龙的传统，在他们看来水是生命之源，降服恶龙是勇士之举。在水龙上节沾的水越多，幸福就越多。所以水与龙的情节就这样一代代的传了下来。

在雨中，不少游客拿起水枪，兴奋地互射，“枪林弹雨”水流成河，现场一片欢声笑语。在大雨之中，水龙舞动，客家鸡公车队巡游照样不误。让大家兴奋的是，女娃儿和男娃子组成了巡游队，他们带着傣族风情舞蹈、川北民歌、客家风情表演。在天公助阵之下，清江古镇客家水龙节掀起了阵阵高潮。下午，雨停了，但水龙狂欢更让大家增添清凉之感，水龙表演也更有激情。只见舞龙者皆赤裸上身，只穿一条短裤，上下腾挪，游客追着水龙，用水盆泼射，非常刺激。

此次水龙节以“田园生活·水润客家”为主题，以“生态游、民俗游、风情游和体验游”为主线，从即日起一直持续到5月30日。在此期间，开幕式、川北风情演出专场、水龙狂欢节、客家民俗巡游及客家风情表演、五凤招亲、露天电影大放送、当代艺术展、绿色瓜果体验之旅八大板块主题活动将让人们领略清江古镇的旖旎风光，体验神奇的川北风情。

清江古镇号称“川北客家第一镇”，其建于三国蜀汉时期，镇上居民中客家人占8成。客家人常用一种叫客家话的方言，这种方言里保存着一些古汉语的音韵，清江古镇人称其所讲客家方言为“土广东话”。清江古镇上有着诸多建筑精美的古建筑群落，有名的是广东会馆、江西会馆等，会馆里有多人在打麻将和喝茶，很是闲散。一条街都有好吃的各种小吃，如客家伤心粉，黄粑，艾蒿粑粑，羊肉汤等等，均价廉物美。此外，还有供销社饭店的油烫鹅，慕名而去尝鲜的人更是不少。客家的伤心凉粉安逸，价格适中，辣得痛快而霸道。

顾氏大夫第是清江古镇现存民居中建筑时间最早，保存最完整的一处典型的清代客家建筑。平面布局为复四合院式，以大门为中轴线对列，木结构穿斗房，上盖小青瓦，主体建筑由大门过厅、院坝、前中后三堂、东西花厅、厢房及通街厅道和一个附属小四合院组成。整个平面四横二纵，天井复天井，小天井连着大天井，大院落连着小院落，民居特色甚浓，是客家移民在四川生产、生活的一部“活字典”。

清江公园占地60亩，为民国时清江古镇袍哥舵把子顾安全倡导地方群众和袍哥码头集资修建。园内绿树成荫，花草繁盛，茶社幽静，亭榭廊柱，木刻楹联，古风浓郁。最具特色的是园内的“女子茶社”，是过去客家妇女集中休闲品茗聊天的地方，不纳男宾。

“一街九巷子”、“六馆一园子”形成了整个清江古镇的旅游观光画面，融合了移民、会馆等元素的客家文化是清江古镇文化的主流：客家人、客家话、客家建筑、客家风俗……一起构筑了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线。其中的文化特色不仅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楹联，还拥有许多独具特色的客家民风民俗和传统手工艺，如客家婚礼、客家民歌、客家火龙节、客家水龙节、民间传说、奋进腰鼓、客家生产生活用具、童子会、庙会、城隍会、丧葬文化、鸡公车、猪儿帽、草鞋、手工绣花鞋垫、客家谚语、客家楹联、狮灯、连萧、快板、莲花闹、客家美食、传统手工艺、客家响簧大赛等。

客家婚俗：礼仪考究，仪式复杂，具有汉民族婚俗“六礼”的全过程，其中“哭嫁”与“迎亲”婚俗部分资源可开发利用，如“抬花轿”，轿夫说四言八句、拜堂、踩篾席等。客家民歌：客家人喜唱山歌，内容丰富多彩，全面反映了客家人的生产、生活和情感世界，唱腔婉转优美，唱词生活气息浓郁，且在每年端午节有斗山歌的传统，男女斗歌尤其吸引人，《情妹放牛》、《情嫂收衣》、《对歌》、《昨天赶场酒吃醉》等都是难得之精品。客家火龙、水龙：清江古镇客家的火龙、水龙，以湖南籍顾氏家族的“顾氏龙”最著名，其舞龙耍法保留了入川前地道的客家舞龙法，娱乐性、观赏性、参与性强，吸引力大。民间传说：影响最深远的有“张献忠剿四川”、“湖广填四川”、“背手走路”、“只说客家话”等。

客家生产生活用具：具有乡村特色、地域特色的生产生活用具。客家生产生活用具龙骨车、翘扁担、鸡公车、笼子、碾子、风车、石磨、吊壶、木甑子、灶台、葫芦瓢、八仙桌、花板床、服饰等。客家美食：客家菜系列，特别是九大碗、酿豆腐系列、酿苦瓜、红苕系列菜、鹅掌系列、烟熏鹅、鸡肉菌等，以及山区杂粮如玉米等小吃，经过现代工艺加以改造、提高，将带来清江古镇餐饮娱乐业的大发展。传统手工艺方面，清江古镇具有传统历史的木器（鸡公车）、布艺（猪儿帽、绣花鞋垫）、草编（草鞋、草帽）、客家服饰等传统手工艺不仅有使用价值和观赏价值，而且具有收藏价值，作为旅游纪念品销往全国各地。

为此，杨春风根据钟副县长的指示，在清江古镇紧扣“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推进城乡一体化”这个中心，按照县委县政府的“六句话”和“三个集中”的要求，以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为契机，抓好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城镇建设规划、城市设计规划、古镇核心区保护规划、客家生态旅游民居规划、文化产业园规划和清江湖景区规划等规划；奋力实施古镇整治，客家生态旅游民居和文化产业园项目工程，实现“文化兴镇、产业强镇”，努力把清江古镇打造成“世界知名、中国唯一”的一流客家古镇。

这一天，顾雨放假，他约了几个伙伴们，坐班车去清江镇逛水龙节。可能是举办水龙节的缘故，从清江村开出的班车上挤满了人，他们好不容易挤上班车，人挨着人，人挤着人，真的快变成一副照片。好在他们站的地方靠着窗户，可以吹着风透透气。顾雨一路不断抹着脸上的汗水，不停变换着站姿，双脚因为站久而发麻。班车边走走停，随上随下，身边的乘客换了一拨又一拨，而拥挤依旧，汗味依旧。

班车的司机看到旁边有停车位，高兴的打方向灯开始熟练的准备停车，一位长发白衣女子，突然举起她的右手似乎在指挥车子，嘴巴上还说着“来，来，来，这边把车停好。”白衣女子长发披肩遮住面容，慢慢的伸出双手，露出了漂亮的脸，她抓住门把手上了车。“呼”，顾雨听到车门口有一点声音，于是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女子，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身高一米六八，长发若瀑布似的垂了下去了。白衣女子突然跳进顾雨的眼里，像在黑夜里的一根耀眼的火棒，更象是雪天里的一支腊梅，顿时让顾雨感觉呼吸急促。

一袭白衣裙子缠身，白裙是这般飘柔，随着脚步轻荡，犹如浮云飘走...她看见了顾雨，顾雨也发现她的眼中有一丝腼腆与焦虑。白衣飘飘，仿佛月宫仙子一般的白衣女子，站在自己面前。这名月宫仙子一般的女子，只手虚扶，吕阳便感到有一股没名的力量托着自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于是，顾雨特意地将头转了过去，看了一眼，她也朝顾雨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很明显，她发现顾雨看见她了，顾雨害怕地收回了眼。家人说过，直接地看女子的眼是不好的，顾雨以前也没意地看过，这回感觉心跳咋加快了。好慢长的时间，顾雨听到女子轻慢地脚步声，正欲前往他身边。越来越清晰地听到脚步声，顾雨偷偷地瞟了一眼，真的，她真的靠近他了。顾雨急忙埋了头，但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顾雨没敢出大气地，屏吸凝气地“窥视”了她刚才的一切。

一袭白衣裙子缠身，白裙是这般飘柔，随着脚步轻荡，犹如浮云飘走游过。她的头发乌黑油亮，就这么垂着，随着女子的脚步，头发在轻舞，一颤一扭，却有丝腼腆，如女子矜持的面孔。女子有一张清丽的脸，白白净净的，额上有一颗红痣，她的相貌有点让顾雨有种想触摸一下的冲动，但顾雨不敢，顾雨怕光是这样的想法都是一种罪孽。她的眼睛是清纯的，但眉心间有丝让人敬畏，就如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轻轻地向顾雨微笑着，是淡雅、是大方、是矜持，更似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顾雨羞红着脸，急急而又狼狈地收起了自己猥亵的眼。女子没让顾雨窘迫，而是没事似地站在他的身旁。女子身上的清香传来，顾雨立即站直了身，站了好久。她就站在那里没走，她也好像刚去了哪儿急忙赶回来似的，红了脸，有些红晕，更添几分娇情。顾雨迟疑了一下，强作镇定地站着，侧侧地，顾雨能看到她身体的一面。顾雨扫了一眼，太近了，反倒没敢看她。顾雨收回眼，正打算开窗外，正好目光扫过了她的了脸。她很适时地站了起来，十分优雅并甜美地对顾雨微微一笑。看得出，眼睛、脸庞、眉毛……整个脸形都典雅地甜笑了起来。顾雨也微微一笑，以示回礼。“谢谢！”她微启朱唇，犹如林妹妹般地轻轻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她的声音如翠鸣，如黄鹂轻啼，更似清泉轻吟……是那样的甜润而婉转，清脆而悦耳。顾雨还以一笑，仍旧是轻轻地一微笑！

车到清江镇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顾雨随着拥挤的人流下了车。顾雨的情绪并不高涨，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气温高，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有些心烦，也有些心不在焉。大多数时候，顾雨去一个地方总没目的性，也很少有自主性，顾雨甚至并不晓得自己想要啥子，顾雨很茫然。顾雨在这里上中学，他晓得接下来是从雕刻有川北客家第一镇牌匾处进去。

还未等顾雨明白发生了啥子事情，刚想转身寻找白衣女子时，眼前光影一闪，就看见一白衣女子长裙飘飘地，消失在雨雾和伞的海洋里了。看着这一幕，顾雨感到好像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他的心隐隐动着，眼中闪过一丝神情慌乱，身子有些不稳的感觉。

走进古镇，青石板路幽幽地在脚下延伸，他们沿着湿漉漉的的街道开始了清江古镇的旅行。清江古镇和前几年相比，变得越发的喧嚣，越发的时尚，也越发的俗气。以前的街道破旧、凌乱。现在呢，已经翻新了，其设计有点模仿丽江古镇，只是比丽江古镇要大得多。屋前也有流水，也在青石板上静静地流淌。街两旁新开了许多精致得如同摆设的店铺、大大小小的饭馆、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客栈，各种各样的手工作坊，五花八门，各有特色的小吃店，这些店铺，多是两层高的木楼。门是成排乌黑的好像经过烟熏火燎的木板。家家户户面对面，肩靠肩，紧紧相连。连出售的商品都大同小异，桃木梳子，银器，木刻，丝绸，水晶，茶叶，叶子烟叶，小饰品。顾雨觉得，大多数的旅游地区，其商品总是大同而小异，这样的地方，其实去一处就相当于去了千百处，顾雨不喜欢过度开发和商业化程度很浓的地方。转到一条巷子的尽头再转回来，再转到另一条巷子的尽头再转回来。

这样的节日里，人多的很，每个店铺门口穿梭着人，每家门口多数挑着红灯笼，十分热情的样子。街上到处都是嘻戏打闹，互相追逐的孩子，他们有的拿着小塑料盆，有的拿着水枪，一边跑，一边喷射泼洒。清江古镇成了一个水的乐园，大街小巷人满为患。这个时候，估计笑得最开心的应是商家，水枪和小塑料盆成了畅销的产品，听商家介绍他们的水枪其射程能达10米以上，价格10元至20、30元不等。

这里却有着一个很漂亮的荷塘，塘内荷叶浓密，荷叶若撑开的绿伞，一杆杆的，绿叶旁边便有几朵白色的荷花已经盛开着，很是惹人眼的。水龙节的开始，便是在大戏台上表演各种民间节目，如扭秧歌等，据说这些表演者其年龄平均在五十岁上下，有教师，有农民，有的甚至是卖完了葡萄才匆匆赶到会场表演。

大约在十点左右，就在激烈巷战进行的同时，一条条水龙也在大佛寺广场的大院坝上舞开了。这些水龙，一般都有15米多长，由10人舞动开来，煞是好看，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龙啸九天。围观者或是用盆接水泼洒，或是拿着水枪喷瞄准射击。为助兴，水龙表演时，四辆撒水车停在场地外围，不停地向里面射水，一时间，一道道水雾射向水龙，围在内圈的游客也被洒得一身是水，大家并不恼，脸上依然笑意盈然。

有的围观者干脆冲进场地，随着音乐，伴着节奏，任身上淋得个酣畅淋漓。顾雨本来想大哭大笑，顾雨本来想纵舞放歌，顾雨本想让自己的血液在燃烧中奔流……但这一切，最终都没发生，顾雨只是，静静地面对眼前这欢乐的海洋，好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在夕阳下，想过往的人和事。

所以，顾雨自始自终都无法将自己融入欢乐，于是，热闹依旧只是别人的热闹，而安静归于顾雨。此情此景，越来越不真实，眼前是狂欢的人群，耳边是笑声、欢呼声。而顾雨站在那里，仿佛所有的景象都在往后消退，他在寻找着那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没寻着，最后，最后，只剩下顾雨，一个人，一动不动，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坝里，心里有着隐隐的压抑。

每天这里都有新的故事发生，使人百听不厌。今天，白衣女子得而复失，而顾雨的一天无啥子收获，也该回家了。走在回程的路上，突然感觉很饿，这才想起该吃午饭了，母亲提议到广东会馆去吃饭伤心凉粉，他也就只好这样了。广东会馆的店面看起来多朴素的，木头桌子，四根条凳。凉粉有冷热之分，其形状也各不相同，冷的是长条形，热的是方块形，热凉粉还有米凉粉和红苕凉粉两种。冷、热凉粉其调料差不多，但因为有冷热之分，吃起来各有风味，很是合口味。

这里的伤心凉粉和一般的凉粉，从外观和味道上都不太一样，其味要辣些。此菜的着料也不一样，看起来有小米辣、香菜碎末、芽菜、红油、花椒，据说有十三样佐料。吃起来很够味道，很香美，吃不惯麻辣的粤中蛇人会说“这是重口味”。白衣女子还没寻到，伤心人顾雨吃着伤心凉粉，从里到外都是一身的凉意。

凉糕是顾雨小时候很喜欢的东西，从小就喜欢甜食。夏天最喜欢冰粉和凉糕，家里也自己做，工艺很是简单。顾雨一人来了一碗冷的伤心凉粉和一碗凉糕，凉粉均是一元钱一碗，凉糕则要贵些，二元钱一碗，价格都很公道。

顾雨一边吃着凉粉一边流着泪，可能因了白衣女子，可能是因为辣，也可能啥也不是。但是，在他眼里，古镇的景物已被夕阳染红了，唯有白衣女子，独剩。

就这样，顾雨就这样离开了清江古镇，没一点不舍。

顾雨想，他会回来的，但不知是哪一天。